
马克思主体性视域下人的现代化发展
摘 要 马克思的主体性思想是在扬弃西方抽象主体性的基础上形成的。支撑主体性的三个特性是物质先在性、实践基础性和历史生成性,由此构成了人的主体性的三个组成部分:人的自然、实践的人、人的历史。现代化本质上也是人的现代化,对应于主体性的三个组成部分,人的现代化从自然获得主体解放的同时也带来了生态危机;在实践中主体的物质需求不断满足的同时,人也被物化和丧失主体性;实践的人在拥有自身文化成果的发展中也遭遇了文化贫瘠和精神空虚。因此,要用马克思的主体性思想超越历史中人的现代化困境,让现代化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实践中恢复人的主体能力的同时,也让人类主体拥有本体层次上的终极关怀和精神价值。
关键词 马克思;主体性;人的现代化
哲学起源于对人类自身的切身追问和不断求索。在西方哲学的历史长河中,从围绕本体论主体性问题的古希腊哲学开始,经过中世纪对主体性的超验性理解的发展,最终到达近代关于认识论主体性问题的诠释。这些关于主体性问题的哲学智慧充分体现了各个时代的思维方式。同时,西方哲学史中关于主体性问题的理论资源也为马克思关于人的主体性思想提供了理论支点。由此,马克思从现实的人出发对传统主体性哲学的理论矛盾进行超越,提出马克思的历史生成性的实践主体性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代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1]这深刻彰显了人的现代化对现代化发展的重要作用。马克思人的主体性思想对人的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思想智慧和理论精华,为人类生存境遇下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全面发展提供了自足的根基。
一、西方传统主体性思想及其抽象性
古希腊时期由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处在自然必然性的支配之中。人们关注的是如何确定自身在世界中的位置,于是哲人们并没有区分主体和客体。人与世界始终处于原始的自然统一状态,由此人们从本体论角度出发对世界本原不断进行追问。在此过程中,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不存在的尺度。”[2]人作为世界万物存在标准的主体性意识开始萌芽。虽然普罗泰戈拉指出了人类有自我意识,但他的理论是以取消了事物的客观存在性为前提的,由此不可避免地走入了相对主义的迷雾中。在他以后的古希腊哲学中,苏格拉底提出的“认识你自己”、柏拉图倡导的“理念世界”和亚里士多德推崇的“实践智慧”都深刻地体现着对前人主体性思想的继承。西方哲学的本体论起源导致世界与人类自身相联系,世界的本质也是人类生存的基础。中世纪的哲学将自然本体论中的本原发展为天生的神圣本原即上帝,本原对人也就造成了优先的严厉统治和不可避免的压迫性。在超验的神性本原中,人的主体性在宗教神学的压迫中渐渐迷失和淡化了。
中世纪时期,人类面对等级森严的制度体系和不断扩张的战争,主体为了获得对自身生存发展的希望,开始了无限崇拜人格化上帝的时代。基督教神学通过超验维度获得了合法性,人们只能遵从上帝的旨意,人的本质被异化为神的本质。从表象看,此时人类的主体意识被上帝迷失和遮蔽了。但是,从更高维度来看,这充分体现了人摆脱了自然控制,人的主体性也化身为以超验的神性表现出的信仰必然性,其中蕴含着人对自己本质力量的不懈追求和人以神性作为寄托的超验性价值存在。
近代哲学已经冲破了中世纪时期上帝的枷锁,开始了对人的主体能力的真切关注。最先是作为近代哲学之父的笛卡尔确立了主体性原则,他认为客体都是根据绝对不可怀疑的主体而言被审视的对象。笛卡尔的命题“我思故我在”即他认为关于事物及其存在的意识都从人类主体的自我意识中能够得到,他把人的主体性变为了不可动摇的信仰。康德把笛卡尔的“我思”变为“综合的先验统觉”,使得先验自我摆脱经验对象的局限和上帝的庇护,达到了“人为自身立法”的状态。康德的哥白尼式革命使人的主体性原则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直到黑格尔“我思”成为彻底被赋予本体属性的绝对精神。自我作为先验理性精神获得了至上性,主体排除了现实的客体后膨胀为了无所不包的完全实体和绝对规定。由此可见,近代哲学将人的理性外在化和本体化了。作为理性载体的人自身成了与外在对象分离的抽象自我意识,人的主体性和创造性被消解于绝对精神中了。
二、马克思在历史中生成的人的主体性思想
近代哲学家们进入了主体的自我发展阶段,但与此同时却滑入了主客体二分的认识论迷雾之中,这极大阻碍了主体意识的正确发挥。马克思则以辩证法为核心,以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破解了主体性的本质难题,使得主体和客体统一于实践中,推动了主体性哲学的重要一步发展,也实现了人的主体性价值的真正复归。
一方面,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鲜明阐述了自己的主体性思想即实践主体性:“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感性的人的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3]旧哲学把人看作是抽象存在物,人脱离了现实世界与人的实践活动。马克思以人类主体的物质实践为逻辑出发点,旨在通过实践活动将人的主观力量现实化,将这种力量用于改造客体后最终形成主体自身的价值。因此,实践也就成为人的主体性的确认方式。另一方面,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确立了人的主体性的前提,即现实的个人。现实的个人作为主体性的前提条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交往的普遍化,人类改造世界的对象化活动不断拓展和深入,人类在对象化的客观世界中加深和延续了自己的本质力量。因此,唯物史观的真正本质是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过程。在这过程中支撑主体性的三个特性是:物质先在性、实践基础性和历史生成性,由此构成了人的主体性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人的自然、实践的人和人的历史。在自然和实践历史发展中的人,会遭遇主体性的危机,还需要继续在历史的发展中前进和探索。于是,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以现实的人的自身发展为目标来重新改变周围世界,最终在《资本论》中揭示了人的自由发展和全面解放的主体性线索,即资本在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中将不自觉地生成人类解放得以成立的条件。
(一)从自然的人到人的自然
马克思以前的唯心史观忽视了人自身存在的现实根基,将人抽象地理解为观念存在物,使得人与自然之间的现实关系难以开展。而马克思从现实的个人出发,在人的主体性的物质先在特性支撑下,人与自然融洽地进行双向互动的辩证运动,从而人的主体性在自然中形成人化自然。“现实中的个人,也就是说,这些个人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质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着的。”[4]一方面,马克思的主体性是以自然物质论为前提的。人的存在依赖于自然,人的生存和发展受到自然规律的支配,人要进行物质生存实践必须依托于自然条件。因而,自然界是处于优先地位并且对人类社会历史的生成起决定性作用的。另一方面,人在与自然双向互动的物质生产过程中确立了人自身的主体性、能动性和创造性。“任何历史记载都应当从这些自然基础以及它们在历史进程中由于人们的活动而发生的变更出发。”[5]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内在尺度对自然界进行改造,使得自然发生合乎人类要求的变化。正是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自然成为了属人的对象世界。人化自然是人的主体性现实化的结果,体现着人自身现实的主体力量。人的主体性现实化也使“自然的人”创造了“人的自然”。因此,人与自然在人的现实主体性活动中形成对话,主体在设定对象性的客体活动过程中发挥和实现其现实的本质力量,最终形成了主体自身的实践成果。
(二)从人的实践到实践的人
西方传统的主体性思想没有彻底解决主体和客体之间关系的难题。“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6]马克思认识到改变世界才是人的主体性力量的真正发挥所在,是人的主体性思想的立体展现。于是,马克思提出“人的实践”沟通了主体和客体、自我和对象之间关系的对立,统一和整合了人存在的分裂状态,打破了以往哲学抽象和凝固的概念化思维模式,由此使得主体的本质力量在生活和实践中得以现实生成。首先,人类为了满足生存的需要,必须依靠自然进行物质生产实践,并在这种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人的社会交往实践。其次,各个不同的主体在实践过程中产生了新的需要,推动人口的生产和社会关系的生成。最后,因为“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7]物质生产中的分工、私有制的存在最终对主体产生了外在的异己力量,只有当主体在历史发展的实践活动中自觉地、积极地将人的主体性与外部客体力量统一起来时,主体才能摆脱外界的控制和异化,重新回到自身的主体性本质力量之中。马克思的主体性思想在实践基础性的发展过程中,将视野扩大到了社会历史领域,人类实践主体性的积极扬弃和自我解放将在社会历史领域中予以实现。
(三)从历史的人到人的历史
人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成长,逐渐形成了人的历史世界。“在桎梏与解放、限制与自由的纠缠中推动着人类社会现代化向前发展。”[8]首先,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阐述了人的主体性和历史生成性思想。“历史同时也是发展着的、由每一个新的一代承受下来的生产力的历史,从而也是个人本身力量发展的历史。”[9]人在各个时代中经历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历史性变化,由此形成人的实践活动的历史变化,而实践活动本身就是人类历史本身,历史作为追求自己目标的人的活动就是人的实践史和生成史。人的历史性是在自我与对象的相互作用中不断超越自身,在时间长河中体现人的主体性不断变化发展的历史生成。
其次,主体在实践过程中产生了新的需要,主体在追求着新的生产力和社会关系的生成中也形成了主体追求自身目的的历史。马克思、恩格斯随着革命运动的实践深入,起草了无产阶级的革命纲领《共产党宣言》,这为人的解放指明了“理想之维,即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以及与之相应的社会形式,即共产主义社会”。[10]一方面,资产阶级主导下的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使无产阶级主体毫无主体性可言。因此,无产阶级必须用暴力革命推翻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压迫,而想要重新获得主体权,只有通过全世界的无产者形成自觉的联合体,通过革命获得自身的解放。另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指出通往自由人联合体的价值诉求是,“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1]要想获得自身的解放,必须通过大力发展生产力的实践历史活动,达到消灭阶级对立和私有制的社会条件。
最后,无产阶级从自在的必然王国走向自觉的自由王国,必须从主体自身的实践形式中找到主体的意义和客体的现实价值,然后通过劳动主体在实践中统一劳动客体。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通过对资本主义运动规律的科学分析,指明了人类获得自身解放的实践之维即资本在剩余劳动的生产中将不自觉地产生人的解放的历史条件。一方面,资本作为欲望体,在创造剩余价值的过程中促使了生产力得以极大提升。竞争促使资本家建立专业化的分工生产,争先恐后地使用精细化生产设备,使得社会成为生产力水平强有力的组织形式。“资本正是以此不自觉地创造着一种更高级的生产形式的物质条件。”[12]另一方面,资本塑造了主体变革的动力和条件。与资本积累同步发生的是无产阶级的贫困积累,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促使劳动者的生存危机加剧。由此,当资本积累和贫困积累的对立达到顶峰时,劳动者的革命力量就会使得资本主义私有制度根基被消灭,最终主体自身的必要劳动时间缩短,自由劳动时间延长了,无产阶级的自由王国将会来临,劳动将会成为人类本身能力的充分发挥。
三、人的现代化就是人的主体性历史展开的现实运动
现代化作为人类文明演进和社会实践运动的新标识,与每个主体的生存和发展休戚相关。随着资本和科技的发展,人类的主体力量得以充分激发,人类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历史进步。但也出现了由人造成的生态危机、人的主体性缺失的物化现象和文化贫瘠的精神现状,这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最终旨趣产生了深刻阻碍。“人的现代化内在地要求人们形成鲜明的现代意识和历史意识,对于现代有更深层次的历史理解。”[13]
(一)人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
工业社会之后,人的主体力量被唤醒。人们通过现代科学技术不断从自然界中提取资源,绘制了一条密集的人类行为轨迹。随着人从自然中获取资源的效率提升与社会有机体组织水平的增强,人与自然的双向平衡状态和正常物质变换模式也被打破,人与自然的对立和冲突与日俱增。人类因为短视一味追求经济利益致使生态危机爆发,人类的生存环境和身心健康都受到了强烈影响。至此,人类开始反思人的现代化之路应该何去何从?人类对自然界的盘剥都是基于自己有需要之物的考虑,由此看来,人与自然还是处于西方传统的主客体二分思维方式的影响下。要想使人与自然、自然与历史保持和谐统一,还需要回归唯物史观和人与自然思想本身寻找答案。
全球化背景下,资本扩张的无限性与生态域值有限性的矛盾不断加深,影响了人类社会的正常良性运转。资本已经全面统摄了生态规律的发展趋势,自然生态的属性也被迫纳入生产体系中去,使之服务于资本增殖的需要。资本家还转移和嫁接污染源头到其他发展中国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社会危机和生存困境。马克思指出,要想解决资本主义生态危机,必须对生产关系进行全面变革和彻底扬弃。共产主义作为“异化的扬弃”阶段产生的“否定的否定”,只有在私有制和异化劳动扬弃之后,控制自然的资本力量被消解,自然才能获得解放,人与自然才能达到和谐共生。人的现代化要想获得可持续的发展,就需要合理平衡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目前,人类一味地向自然施加破坏力,忽视了自然对人的实践活动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人与自然的关系出了问题,关键在于人与人的关系,这应由作为主体的人来负责。”[14]人类对自然进行无限度地掠夺和无节制地开采,实际上背后是人类借助自然来彰显自身的力量。因此,人的现代化应将主客体统一于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和可持续发展的生态观大框架下,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人自身的积极主体性。在合理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遵循客观的自然因果规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消除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观。全球应该携手倡导生态命运共同体理念,克服全球性的生态问题,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未来图景。
(二)人的现代化是在实践中恢复人自身主体性的现代化
与人化自然领域同步发展的还有人通过实践获得生产生活、科学技术的大力改善。人在现代化的发展过程中,自身的主体层面被裹上了沉重的枷锁,人刚从自然的束缚下解放出来,又被资本、货币、金钱等物质所束缚住,囿于“资本”这个已经从客体变为主体并且还在不断增殖和繁衍的物质中。为何外在的物质已经掌控主体自身的生产和生活?它们是如何控制和主导人类的?人类自身能否找到突破口去恢复自身的主体价值?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已经阐明,正是因为生产逻辑被资本逻辑所统摄,才决定了资本是生产中的真正主体,而人却从主体变为客体。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人只有遵守资本运行规则才能获得其存在的意义。资本有利有弊,它可以促进生产力水平和全球交往发展,但是,任由资本无限制地扩张也可能使一夜之间经济崩溃、市场萧条,人民的生活混乱无序。现代化的最新进展中,作为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的数字资本主义已经与人类主体的生活如影随形,在生产端上资本以强大的信息化网络和高效的大数据分析为工具,降低了生产和投资的风险。但是,资本家为获得竞争优势,操纵市场规则从而获得垄断地位,由此造成了个人主体地位的丢失。在消费端上看似人从繁重的体力工作中解放出来,却又陷入了数字资本家对人的盘剥中,每个主体成为了免费的数字劳工。因此,需要对资本进行引导和控制,让它在该发挥的领域为社会添光加彩。我国当前正在实行的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正是良好案例。公有资源在国家的组织引导下进行投资运营,在利用资本要素发展社会生产的过程中,劳动者的剩余价值所创造的资源由国家统一宏观调配,用于劳动人民的国计民生中,促进了人的现代化的发展。
(三)人的现代化是人的精神富裕和文化多样的现代化
人从自然人转向社会人的过程中,也形成了人类社会的多元文明样态。人从通过自然崇拜凝结成的图腾和神话中被解放出来,渐渐地形成了自身的道德艺术、语言符号和行为规范。由此,文化成为人自身的活动成果,人真正成为了文化意义上的生物。历史的人在对实践产物的迷恋中又陷入单向度的拜物教中了。工具理性的高度透支阻碍了人的主体价值的现代化发展,必然会引发人的文化主体性危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人不断表现出统治化、野蛮化和人类中心主义倾向;在人与人的关系上,人表现出极端个人主义和冷漠化;人与社会的交往中,娱乐化、拜物教化、精英主义等趋势日渐盛行。
在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社会发展形态中,人的主体性无法得到正确发挥。超越此阶段的社会发展形态,才能到达人的本质是物性和人本的和谐统一阶段。以资本为主导的人的现代化被困于物欲中,无法按照美的规律创造人的本质力量和社会的精神文明,由此人丧失了自由发展的个性基础,无法达到自由主体性所需要的社会条件。只有在自由王国中,人类生活的中心才能由以生物需求为主的物质导向转变为以满足精神文化趋向为主的主体导向。那时的谋生劳动也将变为自由劳动,人类主体将在与客体保持一致的同时,自由自觉地发展自己的能力。因此,要解决人的现代化的精神和文化困境问题,必须用历史发展的眼光去发挥人的主体能力来超越社会所处的物化状态,达到现代化所需要的文化主体性状态,也就是人的现代化本质力量的充分发挥和完全展现。
“文化包含着作为活动主体的人们的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全部总和,它反映历史发展过程中人类的社会力量、社会财富和社会关系所达到的程度。”[15]人类对主体性的追求,不仅是为了保证自然生命的延续,更重要的是为了丰富和拓展自己的精神生活。自为的文化即具有主体性的文化应该是主体对自身文化发展规律的自觉把握,在经济政治的制约下还能为经济和政治的未来构建提供价值引领。文化主体性既塑造个体和群体的精神气概,也影响国家和民族的交往方式和思维方式等精神价值。具体来说,人的现代化的展开过程中要树立文化主体性,就是要在文化碰撞和交流中做到坚定的自我文化认同,在顺应世界文明趋势的同时保持自身的精神独立。立足本民族的文化根基,对本民族文化保持高度自信和高度自觉的同时吸收外来优质文化,借助外来优质文化将本民族文化发展为符合现代化的丰富文化。人的现代化在保持文化主体性建设的能动力量下,文化实践主体的精神世界将丰富多彩,整体国民的文化素养将显著提高,广大人民大众的文化生活也将趣味无限。
马克思在历史生成中的人的主体性思想既有形而下的内容即社会实践中对物质需要的追求,也包括形而上学的核心即对自身价值的终极关怀,文化成果的不断丰富。人类塑造自我存在的同时又获得自我肯定,这对人的生命价值和精神自由都有着全方位的塑造和发展,让人的本质得以更全面地展现和生成,让人的实践生活得以获得有信念的终极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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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的哲学研究”(编号19XZX002)的阶段性成果。
(唐玉萌 西北政法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何小勇系西北政法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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